【粤桂】 缠（8）
我流粤桂BL
我知道这几章感觉都不太粤桂下一章就会甜甜了！！qwq
粤是去拜访徐小姐。
他立在早上人挤人的电车上，身边是早起去给东家买蟹粉小笼头发乱七八糟尚昏昏欲睡的浙江老妈子，是背着花布书包眼睛只敢看皮鞋的女学生，是跟他一样穿着廉价的白衬衫的洋行人。他们这些小人物，或多或少都从报纸上和流言里得知日军对这里虎视眈眈，但是事情没有确确实实地发生，他们总是把它当成笑谈。粤曾经也觉得日军侵华遥遥无期，直到——
直到他最尊敬的徐先生，有了这不光彩的端倪。
本来他不应该相信桂——桂不过是萍水相逢，且刚刚做了那么令人不齿之事。可是粤隐隐觉得桂是值得信任的，也许是因为还有徐小姐做佐证。
桂。
粤突然想到那一天桂为他治蛊伤。他的手指很凉——他整个人似乎都玉人一样没有温度。他的手指攀上他的手臂……不可否认桂长得很清秀。还有上次那王家家仆对他起杀心，救下他后他堪堪搂着自己的肩膀站起来，呼吸落在他的耳后。每次他晚上回家，都能看见桂在门口点亮他挂起来的那盏纸灯笼，红彤彤的有喜庆之意，而桂的壮服直是黑色，有种一颗心沉到底的感觉。粤一直纳闷桂为什么明明和他年纪相仿却总有种对世间的无奈和消沉感。桂的眼神，总是深得让人恨不得往里面丢一颗石头。
粤总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桂的。但是顺着记忆的洪流寻津问度，终究是寻不得。他到过广西一次，当时他才十四岁，是跟着跑船的亲戚在船上打杂，兴许是那时候见过？也许桂当时就是寨子里卖草药的一员。可粤又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们……
电车停下，粤才意识到他刚才在想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觉得无奈还是恐慌。好在别墅群已经横在他眼前给他一个借口不再细想下去。到了别墅门口，看门的说徐家人都不在，请粤少改日再来。粤从那人绵里藏针的话里听出了不欢迎的意味，估摸着是徐先生知道他和桂的往来了。越这样粤越觉得徐先生心里有鬼。于是假意装作惋惜辞别徐府，绕道别墅后面。假使徐家人真都不在，那后门便不可能严防死守。果然看见后门只有一个打瞌睡的老看门的，是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满清遗老。粤左右环顾，见后院种着顶大一棵白玉兰树好在以前在两广的时候没少苦练爬树功夫。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绅士不绅士，伞往地上一撂，粤直接爬上去，纵使姿势不太雅观，也总算是登堂入室。一进门就是徐小姐的闺房，可是粤想看的不是这个，径直摸入徐先生的书房去。
料到徐先生不会把见不得人的东西摆在明面上，粤也不枉在徐家当食客那么多年。很快从书架上找到一本书，书页粘在一起，里面被挖空，存着一沓纸。粤翻出来一看——既然全是白纸。粤苦笑着把它们放回原位，突然想到徐小姐——某一次跟粤在红房子吃西餐的时候 ，突然压低声音：
“你知道爸爸最喜欢听梅兰芳？”
当时粤也只当她是暗示徐先生的爱好，隔天带了两张梅兰芳的唱片，徐先生也客客气气地收了。现在想想，这徐申毓可能又怕粤知道得太多被伤害又想把父亲的罪行揭露，真是字字句句都是暗示。粤笑了，这可爱的上海小女人！于是移步留声机，伸手往那喇叭里掏——果真有纸。
“山家亨先生敬启：
给贵方之物资，我已从星洲转运，剩下一批，滞留香港，听候发配。徐某人尽绵薄之力，只是不知山家先生是否……”
“是否”什么，粤尚未读完已经心惊肉跳，想要继续的时候，下面突然传来开门声，守门那位敞亮地报刚才粤少来过。粤赶紧把信放回原位，转身欲逃，刚奔到徐小姐的阳台上就看见徐小姐抬头惊愕地看着他，身后跟着徐先生。
说时迟那时快，徐先生直接拔出枪。徐小姐惊呼着一下扑到父亲身上，子弹打歪了，但还是一枪打到了粤的腿上。粤顿时倒地，成为瓮中之鳖，眼睁睁看着徐家家仆骂骂咧咧地上楼，把自己擒住……
徐先生冷冷地：
“关好他。”
远远地，桂正烧马鞭草准备试蛊，突然手一抖，满瓶的油倒下，流得像一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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